Tapscott, C. (2021). Overcoming the past and shaping the future: The quest for relevance in teaching and researching public administration in Africa. Global Public Policy and Governance,1(4), 468-484.
超越过去 塑造未来：探寻非洲公共行政教学与研究的意义
在许多方面，非洲国家的公共行政教学与研究仍然可见殖民时代的痕迹。新自由主义和国际援助推动了欧美发达国家规范性公共行政模式在非洲的发展，塑造了非洲公共行政教学与研究的实践。本文首先分析了影响后殖民时代非洲国家建设和行政实践的历史因素，其次广泛考察了非洲科研机构教授与研究公共政策与治理的方式。本文还展示了非洲的大学在进行与国家情境有关的研究上及相应课程设置上所面临的挑战。基于此，本文对学者们如何保留经典理论精髓的同时使其适应地方情境并反映地方现实进行了思考。
Chris Tapscott 是西开普大学政府学院教授，长期从事南非公共政策与治理方面的研究，重点关注社会公平、贫困治理、政府间关系、民主发展等领域的话题。
1. 殖民主义的持久影响
殖民主义和新殖民主义对非洲国家的国家结构以及政治经济具有持久深远的影响。因此，在分析非洲大陆公共政策和治理的教学与研究发展轨迹时，必须引述这段历史。非洲的去殖民化进程迅速发展于20世纪60年代，但大多数非洲国家在经济发展、公共机构和专业人员等方面都没有做好准备。社会压力与种族亲属关系的约束也束缚了公共服务体系的运转。这一现实严重制约了国家建设。尽管欧美发达国家加强了对非洲国家的技术和资金援助，但后殖民政府在发展有效的公共服务和应对国家建设面临的多重挑战上无一例外地以失败告终。失败的原因是多方面的，包括不平等的贸易条件、落后的基础设施、薄弱的制度、落后的经济、种族间的斗争以及精英的腐败。20世纪70年代后期，双边和多边发展机构开始在非洲国家推动行政体系改革。受在欧美国家流行的新自由主义趋势的影响，改革的重点最初是经济，然而作为援助条件而实施的结构调整计划（SAPs）及随后的新公共管理改革几乎没有刺激经济增长，反而加剧了贫困。20世纪80年代，国际援助机构的注意力转移到受援国家的治理有效性上。但这依然是在复制欧美发达国家的“最佳实践”，很少考虑更适合非洲大陆发展中国家历史和制度背景的行政模式。在这种环境中，后殖民时代出现本土公共行政理论的前景并不乐观。
2. 欧美公共行政理论的霸权地位
在过去的20年间，不少学者强调，作为援助条件的改革政策与非洲行政官员面临的社会文化、政治和经济现实之间存在脱节。北美和欧洲顶级公共行政期刊上发表的多数文章关注的是发达国家的问题。当代公共行政理论和实践几乎都是从欧美国家渗透到非洲国家。在公共行政教学中亦是如此，大部分理论在很大程度上忽略了非洲的历史和社会复杂性。
公共政策理论与实践之间的脱节在治理概念上表现得最为明显。治理是政策制定和实施的重要组成部分。“善治”经常被描述为发展中国家必须追求的规范性最终状态，但大多数发展中国家都面临着善治的形式要素与当地文化和行政实践之间不匹配的问题。在现实中必须认识到，盲目模仿发达国家的治理模式是不可取的，相比之下，更应该采用一种充分考虑发展中国家社会文化和政治现实的治理方法，强调地方特点在分析非洲国家的政策过程中的重要性。
3. 非洲公共政策和治理的教学
去殖民化运动期间，土著居民的教育从未被列为优先事项，因此很少有国家拥有能够为国家建设和经济发展进程提供支撑的教育机构和教育人才。多数国家严重依赖前殖民国家的教育工作者。在非洲，高等教育机构在政策与治理方面的教学及研究方式主要受到其殖民历史遗产的影响，并在国家内部和国家之间表现出相当大的差异。全球化和高等教育商业化带来的威胁促使学者呼吁非洲教育去殖民化，呼吁根据本土认识论和本体论设计课程体系。然而，学者们就如何推动非洲公共行政学科转型尚未达成共识。一个更加以非洲为中心的公共行政学科的概念化和发展需要一个长期且一致的知识积累过程，这需要来自整个非洲大陆的学者以及其他地区所有热衷于这一事业的学者的共同努力。
4. 非洲公共行政的研究基础
尽管研究者一致认为，需要保持研究和教学之间的良性循环，但非洲许多高等教育机构的学者在开展研究以及发表研究成果方面都面临诸多困难。其中，研究资金的缺乏是最大的问题，在社会科学领域内尤其明显。资金提供机构更多关注健康、农业、信息技术、气候变化等科学议题，政府本身也不愿支持可能暴露自身行政和监管系统缺陷的研究。因此，用于开展公共政策和治理相关问题的研究的资金非常有限。此外，非洲的学者还会面临一系列操作上的挑战，例如访问公共机构的权限受到严格管控，信息获取受到限制等。由此，本土研究的不足限制了教师传授本土知识的能力，公共部门访问权限的管控限制了案例研究在教学中的使用，也约束了对国家政策制定和治理模式的批判性分析。这些都增加了教师在设计教学内容时对正统公共管理教材的依赖。
5. 结论
非洲公共政策和治理的教学与研究仍有殖民时代的痕迹，同时，新自由主义和全球化的影响日益增加，这些都对决定着公共行政课程设计和教学方法的认识论产生了重要影响。如今，非洲和其他地区的学者开始倡导能够更准确反映非洲社会文化背景的政策制定和治理，这需要的是非洲各国和跨国机构之间协调一致的合作与努力。
编译者：李玮
复旦大学国际关系与公共事务学院博士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