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oods, D. (2022). Populism has relationship issues: Collider effects and immigration policy in Italy. Global Public Policy and Governance, 2(1), doi: 10.1007/s43508-022-00035-0.
民粹主义中的联系：对撞效应和意大利的移民政策
一直以来较为流行的观点是民粹主义的定义不够完善，这源于对概念及其使用的误解。本文的主要论点是，民粹主义本质上是一个概念性的对撞变量（collider）。通过探讨民粹主义如何与民族主义（nationalism）及本土主义（nativism）相互作用，本文分析了这些相互碰撞的维度如何塑造着意大利的移民政策。
Dwayne Woods是普渡大学政治科学学系教授，长期从事比较政治和政治经济学研究。
1. 引言
本研究提出，认为民粹主义定义不完善的主张源于对概念的误解（Woods，2014a；Palano，2022）。采用Goertz对概念本体论和现实主义（实用主义）的解读，本研究进一步强调将民粹主义作为一个概念变量，以分析民粹主义与其他概念的关系，最终认识这些概念如何影响政策。本研究的核心观点是，民粹主义与不同的概念相互“碰撞（collide）”，类似于定量研究中的对撞变量。本研究首先分析民粹主义的概念，其次阐释了其对撞效应，最后以意大利的移民政策为案例分析了对撞效应的影响。
2. 民粹主义的对撞效应
对撞变量是一个统计学概念，可以简单定义为受到其他两个变量影响的变量（Griffith et al.，2020）。在理论上，民粹主义是一种独立的意识形态，但在实践中，民粹主义几乎总是与其他意识形态特征相结合。哪些意识形态特征附属于民粹主义，取决于民粹主义者所处的社会政治环境和其动员目标。民粹主义的兴起和巩固在很大程度上是由国家、地区和历史环境决定的。
因此，民粹主义不可避免地与其他意识形态相互作用，具有一定的交互性和碰撞效应；就其本质而言，民粹主义的定义受其他概念的制约。所以，将其简单地作为因变量或自变量会产生偏差。本研究认为，民粹主义的多概念交织属性带来了统计意义上无法控制的对撞与混淆效果（colliding and confounding）。
公共政策理论与实践之间的脱节在治理概念上表现得最为明显。治理是政策制定和实施的重要组成部分。“善治”经常被描述为发展中国家必须追求的规范性最终状态，但大多数发展中国家都面临着善治的形式要素与当地文化和行政实践之间不匹配的问题。在现实中必须认识到，盲目模仿发达国家的治理模式是不可取的，相比之下，更应该采用一种充分考虑发展中国家社会文化和政治现实的治理方法，强调地方特点在分析非洲国家的政策过程中的重要性。
3. 民粹主义、民族主义与本土主义
民粹主义和民族主义有时被视为同义词（Brubaker，2020），在关于右翼民粹主义的研究中尤为明显。事实上，对国家维度和人民维度的思考决定着二者的不同之处。此外，本土主义也不应与民粹主义混淆，二者之间的概念差异对理解政党分类以及其政治目标具有重要意义。三个概念之间的关系如原文图2所示，“人民的多义性（polysemy of the people）”使得三者之间出现了重叠区域。但是，为其划分界限实属不易。首先，民粹主义概念的本体论基础使其与民族主义和本土主义拥有许多交叉点，难以分离。其次，民粹主义不是一个孤立的概念，它不可避免地会借鉴其他意识形态的内容。
4. 意大利的移民政策
近十年来，意大利的移民人口大量增加。北方联盟党对移民的抵制和雇主们面临的劳动力短缺形成冲突，形成了左翼与右翼政党之间对移民政策摇摆不定的局面。北方联盟是民粹主义政党，但在移民问题上唤起了本土主义，将北部人民与移民对立起来。2013年后，在萨尔维尼的领导下，这个地区主义政党接受了民族主义。在针对移民问题的一系列言论中，移民群体被贴上诸多负面标签，本土主义和民族主义的元素在萨尔维尼的民粹主义话语中融合在一起。
5. 结论
民粹主义的核心定义是人民与精英的对立，是普遍意志的表达。当然，这一概念也为民粹主义本身赋予了“多义性”，使其不可避免地与本土主义和民族主义发生“碰撞”。对民粹主义的定义最好从实际出发（pragmatically），而不是从语义上（semantically）下结论。本研究认为民粹主义在本质上与其他政治和社会现象相交互，不必强求其作为完全独立的存在。用统计学的话语作比喻，民粹主义应当是一个对撞变量，其本质上是非线性的。
编译者：王搏维
约翰霍普金斯大学高级国际研究学院硕士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