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tipiroon, W. (2024). Beyond bipartisan support: analyzing the TikTok ban votes in the U.S. house of representatives. Global Public Policy and Governance, 4(2), 197–223.

超越两党支持：分析TikTok禁令在美国众议院的投票情况

导语

美国众议院在不到40天的时间内“两次”通过了有关TikTok禁令的立法，立法要求字节跳动（其中国母公司）在270天内从抖音剥离业务。尽管立法获得了两党的压倒性支持，但本研究发现投票行为因党派、意识形态和人口统计因素而存在显著差异。本文采用逻辑回归分析方法，对417名议员在第一次和418名议员在第二次投票时的投票行为进行分析。本文有助于在中美两国地缘政治和技术格局不断演变的背景下讨论国会投票。

作者简介

Wisanupong Potipiroon，泰国宋卡王子大学管理科学学院副教授，研究方向包括组织腐败、人才管理、公共服务动机、公平问题等。

主旨内容

1.导言

美国众议院在不到40天的时间里“两次”通过了关于TilTok禁令的立法，都获得了压倒性的两党支持。迄今为止，推动TilTok禁令的潜在因素尚未明确，需要及时对这一主题进行考察。本文探讨影响TilTok禁令投票差异的因素，旨在分析共和党和民主党在禁令上是否具有不同的投票模式，以及哪些因素影响了两党议员的投票立场。

2.理论与假设

2.1中美之间的紧张关系与TilTok禁令

近年来，中美紧张局势明显加剧。美国前总统唐纳德·特朗普提出的“美国优先政策”进一步加剧了两国的紧张关系。在地缘政治和技术环境不断发展的背景下，TilTok禁令是中美紧张局势下的另一个重要延展。2024年3月13日，美国众议院通过了《保护美国人免受外国敌对势力控制应用法案》，并于2024年4月20日通过《21世纪以实力促进和平法案》，给与TikTok270天剥离应用程序的时间。

2.2党派偏见

两极分化一直是美国国会政治的重要特征。研究者指出，政党在决定国会的投票选择方面发挥着突出作用，民主党立法者倾向于支持更进步的政策平台，共和党立法者通常主张保守的立场。此外，州层面的政治倾向（红色共和党州和蓝色民主党州内的政治取向）也可能影响立法者对TilTok禁令的投票行为。为此，本文提出假设1和2。

研究假设1：与民主党议员相比，共和党议员更有可能投票支持TilTok禁令。

研究假设2：与蓝色州相比，红色州的立法者更有可能投票支持TilTok禁令。

2.3意识形态偏好

立法者的个人信念发挥了重要作用。既有研究表明，意识形态极端分子会试图从党的领导和议程中独立出来，以便直接吸引一个特定的意识形态群体。本研究采用了点名投票记录来描述现任立法者的意识形态，据此提出假设3。

研究假设3：政治派别中意识形态观点强烈的议员更有可能投票支持TikTok禁令。

2.4议员人口统计信息

性别是塑造议员态度和看法的重要因素；年龄可能影响议员看待禁令的立场；任期较长的议员通常被期望有更多的投票自由；围绕TikTok禁令的争论也暴露了对中国的种族主义问题；最后，本文考虑了作为一名律师议员对政治立场的影响，提出以下研究假设。

研究假设4：女性议员更有可能投票反对这项禁令。

研究假设5：年长议员更有可能投票支持这项禁令。

研究假设6：长期任职的议员更有可能投票反对这项禁令。

研究假设7：白人议员更有可能投票支持这项禁令。

研究假设8：律师议员更有可能投票反对这项禁令。

3.数据与方法

本文从多个来源收集公开数据，对上述研究假设进行检验。点名投票数据来自美国众议院书记官办公室网站上，人口统计信息来自于Congress.gov的官方网站和政府追踪。

3.1 因变量

因变量是TikTok禁令的投票情况，为二分变量，如果立法者投票赞成，编码为1，反对则为0。

3.2 自变量

本文对民主党议员编码为1，共和党议员编码为0。州政治倾向根据立法者是来自民主党（蓝色）州还是共和党决定。政治意识形态用普尔和罗森塔尔的dw提名分数衡量，这些分数结构代表了从−1（最自由）到1（最保守）的意识形态光谱。本研究使用分数的绝对值，以评估政治光谱两端的意识形态极端。其他立法者层面的变量包括性别、年龄、任期、种族和律师身份。

4.结果汇报

本文进行了一系列的Logit逻辑回归分析，以检验在TikTok禁令投票中的党间和党内异质性。原文表2显示了各党派对TikTok禁令的两次投票信息。值得注意的是，这两张选票的投票成员组成差异显著，在第二次投票中有15名新的投票成员，包括8名民主党人和7名共和党人，其中14名议员不赞成。

原文表2. 关于TikTok禁令的投票与党派的交叉分析

原文表5提供了第一次投票的逻辑回归结果。模型1表明，性别、种族和抖音的受欢迎程度与该禁令没有明显关系，终身职位、民主党人和蓝色州的成员关系与支持该禁令呈负相关，律师议员身份则显示出了正相关。意识形态极端成为最强的影响因素，表明更极端的意识形态立场与反对禁令有关。因此，假设1、2、3、5和6得到了支持，而假设4、7和8则没有得到支持。模型2和模型3分别比较了民主党和共和党之间的投票模式：极端意识形态对两党而言都是最强烈的负面影响因素。年龄、任期、律师议员和蓝色州仅对民主党显著。

原文表5. 逻辑回归（2024年3月13日第1次投票[第118次国会]）

原文表6提供了第二次投票的结果。与第一次投票相似，年龄和律师议员与支持禁令呈正相关，而任期、蓝色州关系呈负相关。然而，结果显示白人议员更有可能支持这项禁令。此外，意识形态的极端性仍然是最强的预测因子，党派偏见在第二次投票中的影响力有所减弱。

原文表6. 逻辑回归（2024年4月20日第2票[第118届国会]）

5.总结与讨论

研究表明，党派偏见、意识形态和人口统计学因素对投票行为有显著影响，增强了我们对美国国会投票模式的理解。两党对TikTok禁令的支持虽然体现了他们在国家安全方面的统一战线，但也引发了人们对网络安全、公民自由和监管行动之间微妙平衡的质疑。鉴于美国在全球化经济中扮演着民主价值观灯塔的角色，如何在国会决策中维护这些价值观成为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面对即将到来的2024年11月大选和特朗普不断改变的立场，TikTok禁令的执行前景更加复杂。在可预见的未来，关于第一修正案权利的长期法律挑战，以及关于国家安全威胁真实性的持续性辩论持续存在。

编译者：李睿

复旦大学国务学院本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