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sprini, E., & Palumbo, R. (2022). Reaping the benefits of digital transformation through Public-Private Partnership: A service ecosystem view applied to healthcare. Global Public Policy and Governance, 2(4), pp. 453-476. doi: 10.1007/s43508-022-00056-9.

通过公私合作获取数字化转型之利：一个应用于医疗行业的服务生态视角

摘要

正在进行的数字化转型为公有医疗机构发展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挑战。公私合作伙伴关系 (Public Private Partnership，以下简称PPP) 等协作治理模式有助于帮助相关机构做好应对此类挑战的准备，为建立可行的服务生态系统铺平道路。然而，人们对 PPP 如何增强公有医疗机构在数字化转型中蓬勃发展的能力知之甚少。本文通过“Lab@AOR”案例对这个问题进行了探讨。“Lab@AOR”是Loccioni 和马尔凯大学医院（意大利）之间建立的专注于将医疗服务交付的一个关键部分机器人化的探索性PPP案例。文章发现三个因素有助于促进PPP成功：(1) 公共合作伙伴的需求与社会资本能力之间的一致性，(2) 知识传播，(3)采用以患者为中心的原则激励合作。PPP 代表了向服务生态系统过渡的第一步，实践中还需要成熟的合作伙伴整合以共同创造价值。

作者简介

Elena Casprini是意大利锡耶纳大学商业与法律系副教授，研究领域包括商业模式创新、开放式创新和家族企业等。

Rocco Palumbo是罗马第二大学管理与法律系副教授，研究领域包括公共部门实体的组织管理、组织间关系等。

主旨内容

1.研究背景

数字化转型和机器人化的趋势在重塑经济活动各个方面的同时，也带来了未曾预料的管理挑战。这一现象在医疗领域尤为明显。数字化转型帮助医疗行业重塑医疗服务设计，但它忽略了医疗服务的人性，带来了复杂的伦理问题，并在工作中加剧了压力和不安全感。医疗机构自身应对挑战能力有限，因此他们依托多条途径来克服阻碍实施转型，PPP就是其中一条。现有文献讨论了PPP的优缺点，但是很少有研究探讨：影响PPP促进公有医疗机构数字化转型的因素有哪些？

学界对于PPP在医疗上的作用褒贬不一。一方面，PPP增强了合作伙伴的创新能力，克服了资金限制，解决了整合问题，推进了基础设施建设和服务生态系统的确立。另一方面，PPP也会带来组织管理上的挑战。医疗组织无法及时有效地进行管理的特性更加凸显了PPP的缺点。PPP中的绩效衡量、补偿和风险管理因素也会增加管理的复杂性。另外，PPP交易成本高，且有破坏医疗服务公平性的危险。以往的研究强调了跨学科团队和专业团体互动的重要性，以及将协作网络的范围扩大到医疗机构组织边界之外的必要性。但是，学者们在阐明有利于建立有效PPP以促进医疗数字化转型的战略、组织和管理流程上并不一致。

尽管如此，PPP被认为能够在发展可行的服务生态系统的过程中发挥关键作用。基于Osborne等（2022）建立的综合框架，本文将PPP视为一种特殊的协同治理形式。协同治理属于公共服务生态系统的中观层面，着眼于由不同利益相关者之间的互动所推动进行的共同设计和共同生产，进而促进的生产价值。从这个角度，本文旨在通过数字视角，阐明医疗服务重组的PPP中的复杂互动。文章基于探索性案例分析，深入研究PPP如何为可行的公共服务生态系统的发展创造条件。

2.研究方法

本文基于“Lab@AOR”这一案例展开实证分析。首先，它是一个成功的、具有国际性的PPP案例；其次，本案例有足够可获取的数据；第三，它专注于创造一个知识型服务生态系统。

“Lab@AOR”是公立医院马尔凯大学医院和私企Loccioni的合作项目。马尔凯大学医院成立于 2003年，现有10个科室，约3500名员工，其中教授100余人，是一家关注电子医疗创新和ICT的医院。Loccioni是一个创立于1960年代的家族企业，测量是其核心竞争力，并已应用于白色家电、汽车工业、医疗保健领域。目前，该公司拥有约500名合作伙伴，营业额约 7000 万欧元。

文章分析了“Lab@AOR”中的两个合作伙伴及主要活动，并遵从过程研究法将PPP演化过程划分为三个主要阶段：开拓阶段、开发阶段、收获阶段。“开拓阶段”的特点是试图利用合作伙伴独特的资源，通过合作来设想机会。“开发阶段”植根于前一阶段，需要知识整合以提高合作伙伴克服内部阻力和参与价值共同生成的能力。“收获阶段”包括评估合作关系带来的生产价值，以及确定进一步发展的途径。

3.研究发现

（1）为合作奠定基础：开拓阶段

“Lab@AOR”项目于2006年建立。早期的合作目标主要是提高针对脆弱患者的关键医疗服务的质量，重点放在为特定类别的用户提供单一阶段的治疗：为肿瘤患者在医院内制备从危险成分组合中获取的药物。马尔凯大学医院意识到其创新能力和为了完成组织转型以适应向自动化转变所需要的能力之间存在差距。而Loccioni想要不断地测试并改善它的APOTECAchemo，这是Loccioni所设想的通过数字化和机器人化来提高危险药物准备的一个创新科技方案。因此，PPP作为一种跨组织协同形式出现，旨在跨越合作伙伴两种不同的期望的鸿沟：马尔凯大学医院认为需要向化合物生产的数字化模式过渡，Loccioni则认为需要在现实生活中测试创新技术。Lab@AOR在此是一个共同设计的实验室，加强PPP中双方的创新能力。与PPP的使命和愿景一致，合作伙伴确定了一套共同的价值观，包括人性化、开放、探索以及科学与测量。

图1：Lab@AOR作为PPP的起源

（2）培养合作伙伴之间的协作交流：开发阶段

合作伙伴联合起来调整APOTECAchemo的原始设计，以应对医疗机构在为肿瘤患者安排院内药物生产时面临的组织挑战和管理问题。医师、护士、药剂师、工程师和电脑科学家共同遵守透明沟通、互联、不断学习和创新导向的指导原则，在“Lab@AOR”进行协同工作。在APOTECAchemo的测试和实验过程，进一步开发了一个新的解决方案APOTECAunit，该解决方案将横向团队的发现应用于非肿瘤目的的无菌药物内部自动化生产。此外，PPP为设计数字工具APOTECAps铺平了道路，支持医疗专家手动制备无菌注射药物。如图 2所示，基于APOTECAchemo，PPP对创新技术解决方案的关注不断扩大，形成了螺旋式发展，可分为：新技术发展，流程分析，跨组织文化创造三个步骤。

图2：“Lab@AOR”作为创新导向PPP的发展步骤

（3）释放PPP的潜力：收获阶段

在意大利，“Lab@AOR”领先了院内药物配置机器人化的发展和实施。为达到扩大PPP影响的最终目的，两位合作伙伴决定采取开放的姿态，让意大利外的其他机构参与进来改善APOTECA生态系统。从2012年一直到新冠下的新常态时期，来自世界各地的机构逐渐采用APOTECA。几年时间，形成了一个由来自3个大洲，19个国家的31个节点联合而成的国际网络。在收获阶段，“Lab@AOR”和其他参与PPP的国际合作伙伴努力促进在组织间层面展现技术创新的影响，在评论文章及科学论文发表、不间断的机构交流和个人及集体训练三个方面实现收获。激活培养APOTECA生态系统的创新方式是螺旋式的，开拓、探索、收获是周期性的。跨组织关系中各异的知识、技能和能力带来收获；收获又为新的开拓创造条件，且PPP的宗旨和愿景驱动着第一轮跨组织合作后的新开拓；合作伙伴间的共同知识传播又进一步推动探索，根据一个价值共创模式创造新的观点和见解；最后一个新的医疗保健生态系统组成，则代表着收获。

图3：PPP的国际发展

4.讨论与结论

本文展示了一家公有医疗机构（马尔凯大学医院）与一家私营机构 (Loccioni) 之间合作伙伴关系的演变，揭示了赋能前者克服自动化和机器人化转型挑战的动力。研究发现，技术的引入和不断改良是合作的起点，流程分析促进知识型服务生态系统的发展，鼓励和维持个体创新行为的跨组织文化伴随着PPP培育的创新技术的实施，促进整合合作伙伴。以上三个要素在开拓、开发和收获阶段以迭代方式重复出现。PPP成功的决定因素则包括公共伙伴的需求、私人伙伴的能力、贯穿合作过程的知识传播，以及以患者为中心的原则。

在理论上，本研究中PPP案例对Osborne等人（2022）的公共服务生态系统综合框架有一定的贡献。实践上，本文中的案例为如何在医疗领域开启并管理可行的PPP提供了深入描述。

编译者：袁昌蕊 复旦大学国际关系与公共事务学院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