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aribi, S. (2024). Exploring coherence, learning and directionality in policy mixes for sustainability transition: the case of the Norwegian maritime transport’s decarbonization. Global Public Policy and Governance. 4(2), 157–183.

探索可持续转型政策组合的一致性、学习和方向性：基于挪威海运脱碳的案例研究

导语

实现可持续转型对公共部门、决策者和政策设计本身提出了挑战。本文着眼于政策组合中的两个关键问题：它们是否在垂直和水平上相互一致；是否在学习过程中朝着一致方向前进，尝试将学习和方向性的概念结合，从时间角度评估政策组合。本文设计概念框架并将其应用于一个案例研究。研究发现，政策一致性不仅可以通过静态互动来理解，还可以通过目标和工具之间的动态互动来理解。

作者简介

Sofiane Laribi，魁北克大学里穆斯基校区管理科学系讲师，从事港口管理、运输经济和工商管理方面的研究。

主旨内容

1.导言

实现可持续发展目标能需要多个政策工具。研究表明，综合各种政策，如定价机制、法规和基础设施的实施，是成功转型为零碳或低碳经济的必要条件。本文将政策组合定义为同一时期在同一国家或地区实施的与同一社会目标相关的多个政策，即本文的脱碳案例。在政策组合文献中，政策一致性概念通常脱离于学习和方向性概念，鲜有研究在两套概念之间搭建桥梁。本文试图填补这一空缺，提出了结合这三个关键概念的分析框架，并将其应用于一个案例研究。

2.文献综述

政策研究将“政策组合”视为多个目标和手段的复杂安排。近年来，围绕可持续转型的政策组合概念有了实质性发展。由于可持续转型下的多维问题通常涉及机构和工具的复杂安排，复杂系统的转变也不能通过单一政策实现，因此改善可持续转型环境下整个系统的功能意味着需要政策组合。

政策组合不仅基于多种工具的一致性，还基于多个目标，以及工具和目标之间的一致性，对于可持续转型领域的政策组合情况也是如此。考虑到可持续转型是一个变革性的学习过程，因此在评估相关政策组合时，应整合时间维度，关注其学习、变革性学习与方向性概念。

3.概念框架

政策一致性是指政策目标和工具的一致性，该概念已发展成为分析环境和气候变化政策背景下的政策组合及相互作用的关键术语。当涉及到可持续转型的政策组合时，它们以不同的方式相互作用。这种互动可以从水平层面上对不同类型的措施、政策或政府之间进行观察，也可以在不同的政策部门和行政级别内进行垂直观察。除此之外，既有文献还增加了时间维度的一致性。时间通过捕捉政策组合概念的动态性质，对可持续转型类政策组合尤其重要，并与学习和方向性密切相关。

本文构建了分析评估一致性和突出学习、方向性的概念框架。双箭头说明了垂直和水平维度的相互作用，弯曲箭头表明同一公共机构随时间积累的学习过程。宽的弯曲箭头体现方向性，展示时间推移下多个政策部门在不同治理层面的全球愿景的变化。该模型通过结合学习和方向性的概念，旨在超越传统框架对政策组合进行评估。

原文图1 政策组合分析的概念框架

4.案例研究：挪威海上运输的脱碳问题

4.1案例概述

由于物流和海上运输的重要性，挪威的海运排放量相对较高，关键政策目标之一是实现减排目标。挪威海运脱碳是公共政策领域的有趣案例：第一，长期政策整合了可持续转型过程的所有方面。其次，挪威评估每个项目阶段，并利用其结果实施试点项目以促进学习。最后，政策涉及来自不同政策部门的合作伙伴和不同的管理级别。

4.2稳健性检验

为了验证主要结果的稳健性，本文对副职公务员和较低级别公务员进行了子样本分析。结果显示，上级背书在副职公务员（coefficient=0.763，p=0.064）和较低级别公务员（coefficient=0.729，p=0.019）的子样本中依然是正向的并且在统计上显著，加强了主要研究结果的稳健性和实际意义。

4.2数据和方法

本文收集了来自挪威政府官方网站、全球组织网站、奥斯陆市议会网站等公开或半公开文献，对文献报告的治理级别、政策部门和发布时间进行分析，从而探索可持续转型的政策组合在垂直性和水平性方面是否一致；以及它们是否会在学习和方向性方面产生一致的轨迹。在这一概念框架的指导下，本文运用NVIVO软件进行内容分析。

5.研究发现

5.1跨部门政策一致性和多层次治理协调

挪威在以下四方面形成了政策一致性：一是主要目标和子目标之间的一致性。具体来说，典型的主要目标“鼓励减少海运中的排放”、“发展替代燃料的基础设施”，与子目标“鼓励在港口使用可再生能源，在充电设施上安装”、“提高船舶的能源效率”之间相互协调。

二是措施和工具的一致性。挪威政府采取了有效和多样的政策措施，包括公共采购等监管措施；碳税等经济措施；翻新船舶等技术措施。为了支持这些措施，政府实施了广泛的资助工具如Enova的资助计划、诺克斯基金。

三是目标和措施之间的一致性。海运脱碳是一个复杂的过程，政府采取了不同的措施以鼓励不同航段逐步采用零排放和低排放解决方案。

四是治理级别的协调：垂直一致性。挪威政府在国家和地方治理层面之间形成了良好协调行动，挪威研究理事会方案为县当局提供支持，以便其提供友好的公共交通。

5.2学习作为一个长期的评估过程

在挪威推进海运脱碳过程中，有些目标得以维持，有些目标则变得更加准确。此外，一些目标新出现了，而另一些目标则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被删除了。2016年，挪威气候和环境部通过《挪威2030年气候战略》明确阐述了“开发国内航运替代运输燃料基础设施”的目标，引入了一些新的措施。在同一时期内，一些目标，如挪威交通部的两个国家运输计划（2014-2023年和2018-2029年）中出现的“减少生物多样性损失”则在第三个计划中缺失。

5.3方向性还是范式的转变？

对政府当局话语进行分析（见下图），挪威海运脱碳的愿景已经从“减少海运排放”的环境问题转为“确保绿色过渡”的社会问题，此外，这种愿景也出现在目标的变化中，从开发气候友好型替代能源的目标，转向使用气候中性能源的目标。

挪威形成了一种支持零排放技术的创新体系，正朝着大多数利益相关者所支持的方向发展。挪威政府强调零排放技术，并制定相关的国家海上和陆地运输计划。事实上，挪威已经出现了几家专门从事海上电池技术的公司。

原文图4 挪威海运脱碳的战略方向性

6.总结

本文构建了一个概念型框架，该框架强调学习和方向性在政策组合一致性中的作用。通过结合学习、方向性、政策一致性等概念，更好的评估政策组合的样态。此外，本文将这一框架应用于挪威海运脱碳的案例研究，并发现挪威实施了协调一致的政策、相同的目标、契合的工具，以应对可持续转型挑战。然而，本文重点关注的是同一管理级别公共部门内部的相互学习。未来的研究可以继续考察不同管理级别之间的学习情况，以更好地理解政策的复杂动态影响。

编译者：李睿

复旦大学国务学院本科生